当归黄芪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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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组】Pizza girl

 

-短打/有隐晦涩情描写

-延续前作的不沾地,我写了第二种风格。

-要和我一起好好喜欢快递组呀!

 

ps.能天使生日12.24 不是文中的夏天

pps.篇名来自Troye Sivan"for him"的歌词

(“pizza boy,I'm speeding for you.")

 

——

 

 

“我想要一份炸鸡,不不,还是芝士牛肉汉堡比较好,我还要杯冰可乐。”

 

 

“四美元十二分,请问是需要送到……?”

 

 

“我还是改了吧。中份的薯条和可乐,去冰可以吗?嗯,就这样。”

 

 

“那再确认一次订单,一份中薯,一杯可乐,对吗?”

 

 

“可我还想吃披萨。”

 

 

“那就再加个新品奶油蘑菇烩鲜虾披萨,行吗?”

 

 

“取消芝士牛肉汉堡吧,那实在太腻了。”

 

 

“最后您还是打算保留点好的订单吗?”

 

 

“不不,没有,我想改成菠萝芒果派。”

 

 

“我不太懂,是什么改成芒果派呢?”

 

 

“把汉堡变成芒果派,算了,还是藤椒鸡块好了。”

 

 

“再向您确认一次订单,一份藤椒鸡块,一份中薯,一杯冰可乐,对吗?”

 

 

“……对。”

 

 

“确定?”

 

 

“确定。”

 

 

“不会再更改?”

 

 

“不改。”

 

 

“好,一共是三美元二十七分,正在为您打单……”

 

 

“等等,可以再加一份披萨吗?”

 

 

 

 

 

 

 

 

Pizza Girl

 

 

 

 

 

 

 

 

能天使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正在看电视。准确来说是打开,然后,盯着电视。John在和Tina窃窃私语,分析着形势转变。总统、议员、反对党,盘根错结的势力像蜘蛛网,牵动政治格局。乱得像田纳西州乐队主唱的床,第二天他妈妈看了只会说,“George,如果你还想回这个家就别带女人来这儿睡。”

 

 

她走到门口去开门。刚刚点了什么?要多少钱?鞋柜上的够吗?门开了,她没想到是个鲁珀族女孩。她的帽檐线冷淡地像格陵兰岛上的冰面。“十美元九分,能天使小姐吧?请签收。”

 

 

“嗯,嗯,”她还没将自己从惊异中拔出,接过那只“Hamburgers’House”的圆珠笔潦草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可以吗?我去拿钱。”

 

 

能天使迈开两步,又转身指鞋柜,“那里也有一部分,劳驾你数数还欠多少。”

 

 

“……”鲁珀族明显不打算进屋,她低头不语,仿佛被夜莺叼走了声带。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翻箱倒柜的声音。稀里哗啦的银钱在房间里打滚,硬币翻了十个身。

 

 

“喏。我看够了。”她边走边数,“不过最好还是点一下,剩下的你留着,充作小费。”能天使捏着纸钞边沿叮嘱了一句,“里面有硬币。”

 

 

“……”一,二,三……鲁珀族的手在快速地点钱。她一声不吭,能天使好奇而上下打量。外面的太阳压得人喘不过气,眼前人却一滴汗也落不下来。Hamburgers’ House的制服又厚又重,像穿了水桶在身,闷热从入目的那刻起就开始刺痛人的眼睛。

 

 

鲁珀族毫无征兆地点头,交付订单后一言不发地离开。能天使缓缓关上门,视线里的鲁珀族像被平移的图案。她的手还没离开门把,在鲁珀族完全消失前、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又突然打开门,“吃块披萨再走吧?”

 

 

鲁珀族皱眉。能天使此刻应该是疯了,她竟然在想:谢天谢地,这块冰裂开来了。

 

 

“我是说,我不喜欢海鲜披萨的味道,或者藤椒鸡块的肉感。”能天使手脚并用地解释着。她从来没像这一刻一般,希望某个人留下来。留下来,留在我的屋子里。披萨分你,果汁分你,遥控板分你,可以的话我还能为你烤苹果派。

 

 

鲁珀族疑虑地目光上下审视着她。她知道这是正常的,鲁珀族在拉兰特要怎么样才能不被找麻烦?无疑是小心谨慎、淡漠低调——说清楚点,别进陌生人的家。谁知道会被卷入什么风波?能天使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她安慰自己这是正当保护措施,可圣主在上,她胆敢有半分害人之心,就让她下地狱去吧!

 

 

停在楼梯的鲁珀族开口:“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还要点藤椒鸡块,或者海鲜披萨?”鲁珀族的声音像冰可乐,能天使满脑子荒唐念头,想一口饮尽她的嗓音、想让她哼唱收音机里主题曲、想与她在没开空调没开灯的黄昏拥吻。

 

 

“心烦意乱?可以这么作解。”是的,她看起来像还很好的人吗?头脑里一股股晕乎乎的思绪,像是刚开瓶的芬达汽水。生活一团乱遭,和她从被子里探出的头有得一比。

 

 

“我可以借你电话,给你的朋友联系。”

 

 

能天使觉得她这么耐心兴许是看在高额的小费上,这么一想她的胃就犯疼。她想想自己糟透了的生活,无力感就攀附上心尖。“我不想和她们说话。”电话、座机、手机,她一并泡在了浴缸。水很深,对于蚂蚁来说是豪华泳池,电子产品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我来听你说话?”

 

 

“是的。”鲁珀族意料之外很聪明。能天使点头:有希望。她捧着披萨盒的手像刚打了肥皂,滑腻地拿不稳大方盒——像什么"Big Boss"的游戏盒,“来玩吗?”她故作轻松地挤出一个笑。主,她真是疯了,在这里忐忑不安地挽留陌生人。不过这又有什么,加利福尼亚公路上的老爷车里可以更疯狂。鲁珀族看起来很会驾驶的样子,她的视线一眼洞穿自己狂野的心思、花里胡哨的言辞,怎么看不穿笔直的柏油路呢?

 

 

“……”短暂地缄默,鲁珀族的眼睛凝视着她的脸。这是什么新的问好仪式吗,不,应该是亲昵仪式。靠漂亮的目光就要得到她的信任,这倒不必,鲁珀族已经被授意了一半,只要她回身走一步,就一步,另一半也可以打折白送。

 

 

“行吧,你赢了。”她停下凝视,继而走上台阶。能天使松了口气。她顿时意识到自己疲软得像布丁,她很小的时候偏爱苹果味,一口就能化在夏天的怀里。可这次不同,她化开以后又被凝在这个鲁珀族身边。这是个比喻,因为这个鲁珀族冷得像不打烊的冰箱,不近人意。

 

 

“你叫什么?”能天使朝她眨眼。

 

 

“德克萨斯。”

 

 

能天使吐舌:奇怪的鲁珀族,名字像热风,性格却是北极月光。

 

 

真搞不透。

 

 

但好像还挺不错。

 

 

 

 

 

 

“喝什么?果汁、啤酒、汽水?”能天使询问,她光着脚蹦哒,脚骨磕着瓷砖的闷声像在装修屋子。人住的气息是踩出来的。这点勾起了德克萨斯的认同,她嗅嗅屋子里的味道,不经意地点头仿佛确认了什么,“果汁,谢谢。”

 

 

能天使撕开塑封带,向玻璃杯倒入果汁粉。她想象着三万人落水却无人救援,直到一个浪淹没了所有尸骸——抱歉,她是在说冲果汁。

 

 

饮料和轻食都被端至客厅,而能天使从停电的冰箱取了一罐啤酒。夏天的光漫延进屋,整个屋子好像被浸了甜果酒。柚木漆桌、素色软垫,还有大理瓷砖,无一例外。她的脚趾未能幸免,像是涂了指甲油。光没有眼,可是德克萨斯有,她目光反复徘徊在来回移动的指甲上,仿佛猫咪找到毛线球。能天使好像发现了,她坐下来的时候还用脚趾去拨弄阳光。那种照眼的碎光像一平方厘米的泳池表面,在德克萨斯出神盯着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开口,

 

 

“要从哪里开始和你说呢?哦,一切的起源——我喜欢女孩,所以被赶出来了。”她打开披萨盒子,递给德克萨斯一块。后者咬着酥皮,和芝士不慌不急地拉扯着,

 

 

“嗯。”

 

 

“……?!”

 

 

能天使错愕地抬起眼确认,胃里仿佛有扑棱翅膀的蝴蝶,三千万只,争先恐后要飞出来。

 

 

主曾和她说过,垂怜每一个子民,是他的义务。但这十三天里,她仿佛在与撒旦并行。声光影音,那些被打碎的世界,她拥抱得越紧,苦难就越是缠身。她已经被四周的疾苦撕裂了灵魂,以为自己已是被抛弃的子民,此后即是地狱的业火如影随形。没想到主还赐予了她最后一道祝福。

 

 

短短的一秒时间里,长达十三天、那些紊乱的心思、浮躁的情绪,全全溺水身亡。那些语言剌坏的伤口速速愈合,能天使盯着掌心,接着握紧。她再度笑开,“谢谢。”

 

 

“十三天来,以前的朋友不断询问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说不清楚也不想解释,”她打开啤酒,吸溜着麦芽泡沫,“问题是,同性恋就是一件事吗?一件你为什么要选择当拉兰特人、你为什么相信主的事吗?它就真的那么需要理由吗?它的理由一定能被呈述吗?”

 

 

“若是这样,人的情感倒变成了一堆烂字。”

 

 

“……”

 

 

“手机被我扔在浴缸里,无所谓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抛弃了以前的一切什么的,可以寄到明信片的地址,孩提时代打闹的街头、常去吃的点心房。叫的出名字的老师、黄色的校园大巴、不结果的无花果树。都丢了吧。”能天使的视线停在啤酒罐身的一排文字:beerbill my fu*king life,“炒了我的前任,那就再雇佣一位呗。”

 

 

“主说要坦诚,于是我做了。现在仍然要坦露心迹,我是说,在这十三天里我怀念过以前的日子。十三天前才过了生,邻居阿姨烤好的苹果派香气让草坪都暖烘烘的。我们搭了一个帐篷,正午可以在里面下飞行棋。”她停下来,把玩着啤酒罐,酸涩地仿佛不能开口。德克萨斯竖起耳朵听下文,她听见了一个姓氏与一对夫妻。但那些是不属于现在这个女孩的了,她想。

 

 

“他们也在,忙着烤派,或者交谈拉兰特的天气、日照指数。太阳白得像花,那些小孩像幼崽驼鹿窝成团。午餐时分烤制的披萨吃不完,可桌上的水果拼盘又让人垂涎。你能想到吗,盛大的场景、餐巾的蕾丝边沿印着"Dear Exusiai"、还有温柔浮动的气氛,友好就差没写在蛋糕面上了。我晕头转向,就在晚饭前的下午宣告了此事。”

 

 

“可想而知——”,能天使捏紧瓶罐,“史前灾难。整个晚上是浑噩与争吵,甚至出手相向。我确实让他们蒙羞了,在拉特兰传统的家庭里生出一个异类。甚至还昭告了他们所有的朋友圈子。可我真的……真的……”能天使的声音低下去,她仿佛把自己再次横呈在十三天前的情形下。场面的崩溃、慌乱如洪水一般席卷了生日会的尾声。人们惶恐的眼神,像针一般扎破她膨胀的心。还有煞白的面色,仿佛听见了谁逝世的噩耗。整个草坪与篱笆还有门外的梧桐树都冷掉了,好似过夜的南瓜烙饼,她一下子明白:她把床弄乱了。

 

 

——再也别想回家了。

 

 

“我也迫使自己想点别的,来抵消这种坍塌的恐惧。这十三个日夜来还罪恶我的美好光景。譬如,教堂里的彩色玻璃窗,像石楠花开在牧师的手骨上。我以前总会猜想那是不是主的亲吻。我想着庄园的苹果树,春天就在盼望结果。以前每天都有人来浇水,现在会死了吗?就好像我离开了,这棵树也不必留下。我想着圣主写在我掌心的经文,我常常用来稳定心神,可现在无论想多少回,念多少次,只会冷得激灵,被单、月光、圣主的手腕,它们都冰凉刺骨。我想亲近,都被冷得寒战。生、死、祈祷、忏悔,爱与恨倦,轮番上演,要让我的灵魂分崩离析。我问主:该如何赎罪,又或者该如何逃离,主不答,于是思绪千千万万,拉拽着我继续跌跌撞撞。”

 

 

“你知道吗?我好像还会继续这么犯难,”能天使咬了咬唇,出神地嘀咕,“如果你不出现的话。”

 

 

屋子里日照融融,温柔絮絮。午后的静谧,仿佛停了小憩的大象。德克萨斯把果汁递给她,“喝这个吧,甜的。”

 

 

能天使小声道谢。她发觉自己连这样细碎的友好也会捡起来收好。仿佛是小孩将彩色糖纸一丝不苟地展开,抚平折痕,放入珍贵的铁皮盒里。以前对糖纸视而不见,现在她知道,这多好呀,是在寄存一道彩虹呢。

 

 

“我再去为你冲一杯果汁吧。”

 

 

“不用了,本来就是你的。”

 

 

“那再来一块披萨吧。”

 

 

“你更需要一点。”

 

 

“……谢谢。”

 

 

能天使转过身再去厨房冲了一杯果汁。这是最后一袋了,让鲁珀族来终结是最好的人生选项。主将她一军,想想吧,其实也推了将军来到能天使跟前。真是最好福祉啊,我的主。能天使背过身去揉眼眶,擦拭好眼角才面对德克萨斯,“喝吧,小心外面太阳把你烤成焦糖。”

 

 

“……你叫什么?”德克萨斯没头没脑问道。

 

 

“我?”能天使本能地想说那个名字,张开嘴却没讲出来。她想起历史课本里的伟大神袛名讳,脱口而出,“能天使,你可以叫我能天使。”

 

 

然后又是良久的沉默。她们不说话,在狭小的空间里筛选着流淌的时间。十天以来,能天使的心思都胶着着谴责与愧疚,而如今一切消融后才意识到匍匐在胃的饥饿,她大快朵颐,一口气解决完剩下的披萨。而德克萨斯没再多尝,只将果汁喝了大半杯。她恍惚之间以为自己是在和友人度过一个星期天,地垫上摊着被剪成八本书的VOGUE。美工刀、胶水、贴纸,本子上还有彩铅临摹的速写模特。走出卧室来解决晚饭,她们计划着等会儿看什么电影。极目远眺,黄昏像河一样,烫金的眩晕麻痹着神经,而她们再次干杯喝下啤酒。

 

 

“叮!”

 

 

德克萨斯的制服里响起提示音。不言而喻,这意味着有下一轮外卖需要寄送了。

 

 

“……还要水吗?”

 

 

“不用了。”

 

 

能天使把德克萨斯送到门口。顺着金属扶手楼梯走到最后一阶,德克萨斯像被风吹转了头。

 

 

“不喜欢鸡块和海鲜,那你喜欢什么?”

 

 

能天使愣了一下,她觉得德克萨斯还会再送一次外卖。至于为什么敢如此肯定,谁叫德克萨斯的眼睛流露出巧克力夹心。如此一想,她笑起来。风很大,十来天里枯萎的果吹落在地,她又成了日光里打眼的青叶,风里是一树栖息的蝴蝶。

 

 

“我喜欢苹果派。”

 

 

但现在更喜欢你哦。

 

 

FIN.

 

 

谢谢你看到这里。

 

说点题外话,要和我一起安心喜欢快递组啊各位!

 

前些日子喜欢的快递组太太说磕这对总是战战兢兢,前有小德的拉普兰德,后有没有落地的黑天使。但以我来看,重在当下才是快递组的意义。

 

这世上过去多的是,但现在只有一个。

 

无论如何各位都不要忘了小德资料简介里的话。

 

“但若是她的过去扰乱了她的现在,那,或许我们能够见到,她真正愤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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